第三十二章 一个人的战争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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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骑进入汉地，惯例是不带粮草的。汉地富庶天下皆知。只要进入汉地，拔出刀子，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何况，这一次还是汉人请咱们来杀人来抢劫来吃人的。虽然有汉官负责供应粮草，但是哪里及的上汉女的肉质细嫩香甜可口？

    于是，还没有走出幽州的地界，屠杀就开始了。

    大量的汉女被抓，圈养在军营里，白天被拿来当作高级军粮食用，晚上则是淫辱发泄的对象。一路之上，遍地的哭喊声伴随着遍地尸骸，遍地的汉血伴随着被杀死，被吃掉的尸骸残骨随着铁蹄一路向着邺城蜿蜒而去。

    汉人，不对，此时不应该叫做汉人了。应该叫做晋人。晋人不知道中了司马家的什么毒，面对屠刀，或者伏地等死，或者哭喊哀求，或者任凭摆布默默忍受，竟然眼睛里都很少会透露出仇恨或者愤怒。当年强汉的荣光早已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对平民百姓来说，被杀戮，被奴役，被凌辱，被当作两脚羊才是他们的生活常态吧。

    这一年，西晋“八王之乱”进入了第14个年头。到此时，汝南王、楚王、赵王、齐王、长沙王都已经挂掉了，剩下三王分裂成两个阵营，邺城的成都王与长安的河间王是盟友，与之对立的是洛阳的东海王。东海王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盟友就是王浚，此外，驻守晋阳的并州都督东嬴公司马腾、驻守宛城的安南将军高密王司马略，都是他的亲兄弟。

    公元304年6月，洛阳的一群傻缺禁军将领认为自己很牛，想跟成都王算算旧账，于是他们举着刀推举东海王为首领，并挟持了晋惠帝（就是那个“不食粥何不食肉糜”的白痴皇帝）御驾亲征，去攻打邺城——由这件事，也可以看出当时的世道。

    东海王出征前传檄天下，号召盟友群殴成都王。从洛阳到晋阳、蓟城，距离都远超过邺城，等檄文送达晋阳、蓟城，东海王早已上路，等司马腾、王浚誓师启程，东海王已与成都王交上了火。结果荡阴一役，东海王全军覆没，支身逃回位于南方的封地，晋惠帝身中三箭，被押进邺城。这是惠帝首次成为俘虏，但不是最后一次，很快，他就会习惯这个新的身份。

    消息传到王浚的耳朵里，不知道他有没有骂娘，但他已经没有退路。

    成都王与王浚积怨已久，两人交恶的原因可以追溯到愍怀太子之死。愍怀太子是晋惠帝的独子，但他并非惠帝皇后贾氏所生，贾皇后视太子为眼中钉，双方势同水火。成都王是太子的党羽，而王浚则是贾皇后的爪牙。最终贾皇后成功诬陷太子谋反，将他废黜并且杀死，王浚就是凶手之一。后来赵王篡位，成都王等人勤王，召唤王浚同去，王浚却按兵不动，做墙头草。成都王很不爽，只是幽州位置偏僻、兵强马壮，成都王一时腾不出手，就暂时忍了这口气。

    后来成都王得势，立刻委任心腹和演出任幽州刺史，目标直指王浚。和演抵达蓟城不久，就策划了一起针对王浚的暗杀。奈何和演也是个废物，暗杀理所当然的失败，和演也被王浚干掉了。

    王浚当然要以牙还牙，然而这事不容易。

    论身份，他是太原王氏的私生子，成都王是皇帝的亲弟弟；

    论爵位，他是博陵公爵，食邑区区博陵郡，成都王的食邑多达二十六个郡；论权势，他是安北将军、都督幽州诸军事，成都王是丞相、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集最高行政、军事大权于一身。更要命的是，成都王已被立为皇太弟，只要惠帝一死，他就是西晋第三任皇帝。官二代扛上红二代，红二代还是储君，这架没法打。

    所以王浚选择与东海王结盟，打群架所需要的勇气比单挑要小得多。讨伐成都王的檄文传到蓟城，王浚马上召来乌桓酋长羯朱与女婿段勿务尘，向他们借兵，整合出步骑两万。又任命乌桓人祁弘为前锋，率领这两万人先行，自己则率主力后继，一路杀奔邺城。

    蓟城属于幽州，邺城属于司州，幽、司两州之间隔着一个冀州。翼州大致有13个郡国80个左右的县，是一个大州。

    冀州刺史李毅是成都王的人，毫无疑问的成为鲜卑铁蹄最先践踏的对象——其实此刻的胡骑已经基本失控，即使李毅不是成都王的人，也未必躲得过去这一劫，至少翼州百姓躲不过去。胡骑兴奋的发现，自己杀的不是人，真的是羊，晋人就和被杀的羊一样发出撕心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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