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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一听，俱是愣了片刻，不解地问道。
“是想为一人而死，还是为一国而死，抑或是为一整个天下而死？”曹休却已经不再看向众人，只顾抬头望向远处已经收尾的战场，像是自己自语一般喃喃道。
李源一等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曹休突然这般所为何故，叶楚青更是见到扎雷显然已经朝着曹休与自己一行人的方向加快了脚步，心道这下若还要动手，恐怕那扎雷定当一招手便带上一众蛮子直扑而来，倒是莫说还有没有机会能够抢回风信子，自己与李源一等人能否活命都未尝可知。
“我从遇见叶楚青叶兄弟，便助你们一次；而后我又帮李将军从比武中抢回性命，是助你们第二次；这一回，虽说也是按照宗主的计划行事，但我拿下这处蛮军的前哨，定当会让蛮子以为城外还有敌人没有肃清，想来犹疑之间，定会耽搁半日以上的功夫，要去浒谷，恐怕得拖上一拖，你们也总算还有时间能赶回去……”
曹休说完，顿了一顿，继续淡淡道，“第一次，为的是与诸位的兄弟手足之情；第二次，为的是报将军的冷江相救之恩；第三次么，便算是为我与这十几个弟兄曾经身为中楚军人的一个交代吧……”
曹休看向身边负责押解风信子的两名楚兵与远处正在手势战场的一众弟兄，自顾自地说完了一番话，然后再抬头去看叶楚青等人，眼神里似乎带着些许无奈，抑或是，哀伤，用平静而又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了最后一句话：“走吧，若等他过来了，我不会再为你们做任何担保。”
李源一看了看曹休，又看了看几乎已经逼到眼前的扎雷，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却是咬了咬牙，对其余三人说道：“走吧。”
叶楚青听了，跟着李源一回身要走，不想迎面撞上了还站在原地不动的何挺进，“哎哟”一声捂住了吃痛的鼻梁，抬头去看，这才注意到，不知道是因为遗憾还是恼怒，何挺进鼻翼的肌肉剧烈抽动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曹休，干裂的嘴唇半张，似乎是有什么话卡在喉咙处说不出来。
叶楚青生怕何挺进再生出什么变故来，便一把将他拦腰搂住，强行将其扭过身去，借力往前推了一把，跟上了李源一就要离开。
走出十余步，见到树叶枝干已经又渐渐挡住了众人，叶楚青回头再去看曹休，却发现夜色已经不知不觉深了，只能依稀望见远处营地里的火光还在隐约跳动，一个个不知道是楚军还是蛮兵的身影，在火光前时不时的闪过。
叶楚青眯起眼睛，却是再也看不见曹休与扎雷的身影，他隐约觉得，这几番与曹休相见，本来就是奇迹一般的安排，而在此之后，恐怕就要真的如同此前所以为的一样，或许曾经的那个曹休也是的的确确死在了冷江城外的那次断后行动中，未来，已是难以再见了。
“我们就在这，要能让蛮子觉得我们就是这么点人，也便值了。”
那时的曹休如此向大伙儿告别，只是叶楚青从那时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每当有战友从身边离开的时候，是否真的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