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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落了。这时，只要侧身拍一拍她，把***继续塞到她嘴里，让她用力含稳了，她又一边吸吮着，一边很快睡着了。
刚出生的前几天，她只睁开了一只眼睛，让我担心了好多天那只眼睛会不会有问题。到第五天的时候，那只眼睛终于也能睁开了，和这只一样清澈明亮。我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
我沉浸在做母亲的细微烦恼和无尽喜悦当。
全部的心思都在这个粉嘟嘟的小婴儿身。
那是你离开我之后，我过得最为充实的日子。我觉得此生有了这个小天使，于愿足矣。
从此又有了一个生命，和我相依为伴。
我游荡无依很久的心，终于有了一个着陆点。
——但是，高雄打破了我的幻想。
（三）
我从医院回家，出了月子之后，高雄大老远地从英国飞回来看望我和新生婴儿。
我轻轻晃着摇篮。隔着一层薄纱，胖乎乎的ANN正香甜地酣睡，小小的拳头紧紧地捏着。她正以每天增重一两的速度茁壮成长。
高雄看着摇篮里的ANN说：“真是难以想象。这小东西，是从你身体里分离出来的。”
我看了他一眼。我说：“你也是这样分离出来的啊。”
高雄说：“看去挺重的吧。生得很辛苦吧。很痛吗？”
我说：“你做爹地很久了，会不知道吗？”
“目击而已，我又没有体验，所以没有这种知识嘛。”高雄说。
我说：“要这知识做什么？你将来也不会有体验，用不。”
高雄说：“我们在一起，必须这样唇枪舌剑的吗？”
我轻推着摇篮，不说话。
高雄说：“真的听不懂我在问什么吗？”
我说：“听不懂。”
高雄说：“在很痛的时候，我是说，在痛不欲生、走投无路的那个时刻，你，有没有一秒钟的时间，想到过我？”
我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高雄说：“你没有。连半秒钟，也没有。你在全心全意地，想着他。”
我继续不说话。
他说：“这样无望地想着他，你的心，不会很痛吗？在你身体很痛的时候，心，不会因此也很痛吗？”
我不说话。
“我时常刺伤你吗？”高雄说。
“不。”我说，“不。平心而论，你的每一个问题，都非常好。”
我说：“我没有想他。他本来在的。他一直都在的。想或者不想，都始终在。与其说，我想他，不如说，他出现。而他一出现，很严重的事情，很难忍的时刻，也变得没那么严重，没那么难忍了。”
高雄说：“他在你心里是神。”
我说：“他本来是那样的。神的意思，你以为是什么？神是指那些彻底洞悉宇宙人生真相，对自然规律顺应自在，去除了人性弱点的人。”
我看着高雄说：“他如果不是，至少也相当接近了。”
高雄也看着我。他说：“我以为，他的期望是，你要学会依靠自己的力量，而不是永远依赖他。”
他看着我。他说：“他的期望不是这样吗？”
他说：“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你有自己的力量吗？”
他说：“你认识到了吗？你自己，其实也有和他一模一样的力量。你也能，和他一样的强大。”
他说：“心心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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