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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八章 东山物语（）
（一）
又一个春天到来了。
这个春天，我和逸晨先生合作，共同开始写一本很长的小说，书名当时还没有确定，姑且暂名《东山物语》。
我用写出初稿，逸晨先生负责转译。我一边写，w先生一边译，这样书写完了，译本也出来了。
在高雄的牵线下，书稿还只开了个头，成功地卖给了w先生的出版社。
为了良好的合作，也为了加深彼此的友谊，逸晨先生带着我一起去拜访w先生，并邀请w先生共进午餐。
席间，w先生开门见山地和我们谈起了版权费用的问题。w先生希望一次买下所有语种的译本版权，并包含电子版的版权。
为了一击成功，开口之前，w先生在心里酝酿了一下合适的说辞，因为之前我们合作的译本都是一个语种一个语种地出售的，我们很少签全版权的合约。
w先生认为，我们会在这个问题讨价还价很久，所以，当它飞快地结束时，w先生吃惊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当w先生询问我所希望的版权金额时，我直截了当地告诉w先生说：“没有费用。这书的版权，我们完全送给您的出版社。”
w先生嘴里含着食物，筷子伸在盘子的空，像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一样。
然后，w先生笑道：“喔，不要开玩笑嘛。”
我再次清晰地说：“不是玩笑。我们决定把全版权，送给您的出版社。”
一支筷子掉在了盘子里，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w先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说：“你们，愿意白写？”
我点头说：“愿意。”
w先生看向逸晨先生。梁逸晨也对w先生点了点头。
w先生说：“你们，也没有什么条件，如说，要求将版权收益进行慈善捐赠什么的？”
我说：“没有附加条件。”
w先生说：“没有其他的任何特别要求？”
我说：“没有。”
w先生说：“以后可能会有的版权增值，也不加以考虑？”
我说：“不考虑。”
w先生说：“以后，你们确定不会后悔？”
我说：“不会。”
w先生说：“也不介意我利用这个做坏事？”
我说：“您会用来做坏事吗？”
w先生说：“那可说不好，人性都有阴暗面。我都不知道自己的阴影面积究竟有多大。万一我会呢？”
我说：“您自己决定用它来做什么。”
w先生看了看逸晨先生，逸晨先生对他温和地微笑。
w先生到现在才有点确认这事是真的了。
他坦率地说：“我不太喜欢突如其来的便宜事。这种事情出现的时候，我心里总是有点忐忑。出版社是想要赚钱，但是不想赚作者的辛苦钱。不如这样吧，如果你们不想要版权收入，我们换一个方式处理。我还是按业内均价付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费用，你们把钱先收下来，然后再捐赠出去，这样，岂不是更好？”
我说：“如果您感到非常不安，觉得这里面有风险，不想要免费的版权，我们也可以这么做。”
w先生看了看我们，说：“这个，梁先生，我们也是打过多年的交道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为了今后不伤感情，我想知道你们这样做真正的原因。”
逸晨先生笑道：“你放心，这里面没有阴谋。只是，心心想要做个练习，我只是满足她的心愿，陪着她练习而已。”
w先生说：“什么练习？”
我说：“只是想开始习惯一件事情：没什么东西是我的。没有。”
w先生说：“这是一个你很喜欢的故事，不是吗？你舍得这样把它扔给我，随便我怎么改？随便怎么用？”
我点头。我说：“是特地要选一个我很喜欢的故事来练习完全舍弃。”
w先生说：“我是一个生意人，没有梁先生那么浪漫温存。年轻人，你可能犯了一个写作者经常犯的错误。我们都生活在现实里，并不在小说。”
我说：“您怎么那么肯定，我们现在是生活在现实里，而不是一个梦境，或者别人的小说里？”
我说：“您看过《黑客帝国》这电影吗？也许，我们以为自己生活在现实里，但却一直生活在幻境。”
w先生听了，长长叹息了一声。
w先生看了看我，夹了一口菜，咽了下去。他举起杯子，我们三个人碰了一下，w先生把杯子里的酒都喝了下去，然后，再次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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