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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本来黑漆漆一片的天空，突然冒出一片绿光，绿光还正好是从殡仪馆的位置射出来的。绿光只闪了一下，就戛然而止，紧接着，天空中无穷无止的黑烟怨气凝成了一朵黑云，黑云之中，一个歇斯底里的鬼叫声尖锐地响起：“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那……那是什么东西？”齐成这会都快站不出了。黑云刚一出来，无穷无尽的庞大气息就从上面散发出来，几乎给人一种天倾地陷之感。
厉鬼的尖叫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魔力，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凶狠地砸在心脏上，它说了九个字，齐成就退了九步，面色苍白地捂着胸口，几乎要站不起来。
吴科长跟他一样，也是身受重创，鼻子里都冒出了鲜血。至于老程，他的身体素质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面对着催脑魔音，居然没有倒下，而是尖叫了一声，整个身子如皮球一般弹了起来，就这么背着双手，拼命地向远处逃去。
“我要回家，我要回去！”
“死！死！死！”又是三声剧烈的尖啸，天空之中那个扭曲不定，不可名状的黑云鬼雾，突然转了过来，终于注意到了我们。
“吃的！”一声饱含着无穷杀意的声音响起，正在前面奔跑的老程，突然身子一僵，砰地摔倒在地。与此同时，他的身上冒出了大片大片灰色的雪花，眨眼之间就覆盖了他的全身，一个呼吸之间，快得还没让我反应过来，雪花就变成了无数的黑烟，向天上汇集而去。
黑烟散去，留在地上的，是一个我几乎认不出来的干尸。本来胖得足有一百七八十斤的老程，这会只剩下一个皮包骨头的空壳，看上去还不如一个少年人大。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身上还保持着向前奔跑的姿势，只是现在，他已经无法奔跑了。
生命的最一刻，他还念念不忘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妻女。
但是，他再也回不去了。
吸收了老程的血肉灵魂，天上的黑云发现了极为满足的尖啸之声，它扭曲着，变幻着，收缩着，突然，又把注意转到了我们三人身上。
“还有，好吃的！”
“不好！”我的眼神急剧收缩，想都没想，一把将身上所有的灵符都掏了出来，没头没脑地砸在了齐成与吴科长身上：“它要杀你们了，躲啊！”
危急之时，本来被齐成拎在手中看上去奄奄一息的大公鸡，这时候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一样，居然奋力地挣扎起来。它直接挣脱了齐成的手掌，振翅落在地上的射灯旁边，脖颈一扬，一声高啼就叫了出来。
“喔……咯！”
这叫声极清亮，极悠长，有种利箭刺破黑暗，晨曦即将来临之感。半空中的黑云鬼雾都补叫声压得收缩一团，再难生出变化。
几乎是同时，之前那道绿光，再次闪现出来。它这次似乎化为了一条飘索长绳，只一卷，就卷住了那朵黑云。黑云拼命地尖啸着却敌不过绿光的力量，似缓极快地就被重新拖了回去。
鬼雾正在缓缓消散，夜幕之下，风波已止，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杨柳……的尸体，不见了……”吴科长并没抬头看天，而是望着之前杨柳倒下的地方，喃喃地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