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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修远看她愣神，不悦的睨了一眼秋池，对她道，“你可以不用穿的那么正式，反正我们也不会在那里久待。”
“不了，秋池说得有道理，既然你带我过去，我就不能穿的太随便。”
她和过去，已经不一样了。
不论是身份，还是感情。
绯色薄唇勾起自嘲的弧度，她望着车窗外柳树柳絮纷飞，看着车子驶入了她熟悉的林荫大道，念大学的时候的路，她走了太多遍。
现在再度回想起陆庭深，内心有的却是罕见的平静。
……
车子，在前往S大路上的一家高定礼服店外，停下。
黎向晚最不在行的就是挑衣服，裴修远陪着她坐在一旁等，只有秋池一个人在挑。
等她挑好了一条烟黛色的裙子，设计不算过于暴露夸张、过分。
颜色也算得上低调，典雅。
“还满意吗？”裴修远睨了眼秋池手里的裙子，“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让她重新帮你选。”
“无所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可以的。”她浅笑盈盈地接过秋池手里的礼服。
裴修远却起身，拦住了她的去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什么？”黎向晚微微怔了怔，抬眸，直接撞进他那双深邃如古井的视线里。
“是因为陪你的人是我，所以穿什么都无所谓？”
黎向晚被他的话惊到，回绝，“你知道我历来不懂挑衣服这样的事情，自然也不在意，和陪着的人是谁无关。”
说完，她抄过秋池手里的衣服，淡笑着，转身却像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裴修远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想到很多年前在和陆公子见面前，这个能让以宁陪着她换一晚上衣服的女孩儿，她其实依旧没变。
只是站在她身边的人换了，她的心境就变了。
司南唯恐她会继续这样生活，所以才放手让她回来，却万万没想到她活得将自己裹得更紧了。
推开更衣室的门，黎向晚抱着手里的礼服，浅笑盈盈的面容，在一瞬间苍白下来。
她有本事应付每一个人，但是应付不了了解她的裴修远，也应付不了一个足够喜欢自欺欺人的自己。
将礼服换好，她从更衣室推门而出。
让原本帮她挑了鞋子，等在一旁的秋池，微微怔住，与此同时裴修远也向着她看了过来。
“怎么了？是不是不合适，我早说了我穿不来这个，我还是去换……”
她觉得晚礼服穿起来，不如日常休闲的舒服，而且走路必须规规矩矩，很受束缚。
“不用了，这样很好。”裴修远将她带着离开，一直到店内的沙发上坐下，“换上秋池给你挑的鞋子，就可以了。”
黎向晚换了秋池选得黑色高跟鞋，想到自己的脚，欲言又止的话，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走吧——”他喊她。
她瞬间回神，被他带着向外走，看到店里的店员朝她投来异样的眼光。
知道肯定是拿她当裴总的绯闻女友之一了。
宾利车继续驶入S大的林荫大道，随着距离学校越来越近，原本只有学生来往的道路，渐渐变得有些拥堵。
车子被迫停下来，车窗半降，黎向晚想要透过车窗透透气。
没想到不经意间的抬眼，那辆有着她熟悉车牌号的迈巴赫，就这么赫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这是他的车。
她记得。
内心从原本的平静，一时间变得有些燥动难安。
因为堵车车子行径时快时慢，看着靠那辆车的距离越来越近，黎向晚的心跳也变得忽快忽慢，愈发的紊乱。
等路途终于通畅的时候，两辆车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停下，同样因为红绿灯被拦在那里。
那辆车距离他们很近，并排停在一起，同样半降的车窗，车内人抽着烟，冷厉倨傲的侧脸轮廓，在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里，愈发的清晰。
黎向晚原本放置在膝盖上的手指，攥着自己的礼服裙，愈发抽紧，一直到指关节渐渐变得苍白。
直到，对方的车窗彻底降下来，黎向晚在清晰地看到陆庭深的同时，也看到了坐在他身旁的乔静好。
两人肩并肩坐着，乔静好不知道在对他说什么，脸上有浅淡的笑意。
陆庭深回过头，应了一声。
两人清晰的侧脸，渐渐在她视线里变得模糊，直到身侧有人探过来的温热的大手，直接附着在她的眼皮上，那人在她耳边淡淡道，“别看了，休息一会，我们马上就到了。”
视线在恢复黑暗的瞬间，黎向晚的内心深处的那份积压太久的沉闷，和压抑又向她涌过来，渐渐要将她吞噬。
黑暗中，她感觉到车子开始前进，黎向晚被遮住了视线靠在车门，因此也没有看到，车子行驶时候，对方看过来，和裴修远交错，足够阴沉的视线。
“……庭深——”乔静好意外，刚才还在和他说一一的事情，怎么突然又变了脸。
等到隐约看到对方车内的裴修远，她像是瞬间了然了似的，勾起潋滟的唇，笑得讽刺。
直接挽住了陆庭深的手臂，“她有裴修远陪着，我也可以陪着你。”说完，她继续道，“庭深，奶奶说了，今天已经从芭莎设计特意找了婚纱设计师，约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直到红灯变了绿灯，对面的车离开，陆庭深才收回视线。
他的神色早已经和起初出来的时候不同，推开她的手，对她道，“既然陆家帮你请了设计师，直接按照你的意思来就好。静好，你要想好，既然这是你的选择，以后就永远不能后悔。”
乔静好静默着，单手扶额：她明知道对方的心思，可还是一次次被眼前的这张脸彻底蛊惑。
深吸一口气，她坐在车内对他道，“我回了趟陆家老宅，找到了庭风在世前的日记本。他太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个性，我知道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就算是替代品，我也可以陪着你。”
互为替代品的牵扯，足够可笑。
陆庭深冷峻如斯的脸上，除了嘲讽和讥诮，再没有其他的神情。
……
慈善会的会场。
黎向晚下车后，被裴修远带着，早已经没有之前的那份心神宁静。
“不用想太多。”进入会场的瞬间，裴修远抬手让她挽住自己的手臂，“既然答应了要过来，就陪我好好走完这个过场。”
黎向晚蹙眉，一直觉得有什么人在盯着她看，这下被裴修远带着走，才发现结伴而来的白雅。
至于她身边的那位男士，她有几分印象，像是姓‘尤’，是影视圈子里有名的制片。
“激将法？”她有些好笑地看向裴修远，“远哥，放心，你的忙我绝对会帮。”
“帮什么？”裴修远蹙眉。“今天带你过来，是为了让你散心，你不用多想。”
黎向晚淡笑，虽然她和白雅有仇，也十足不对盘，但是她对裴修远貌似也没那么差劲。
更何况，就算两个人没有复合的打算，白雅就这么在他面前大摇大摆地带了个男人来，明显意图明显。
她就这么想着，已经被裴修远带入了会场。
最开始是个慈善募捐的小型会议，黎向晚看着站在主持人身边的林校长，分明也没有过多长时间，他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很多。
简单的会议后，直接进入了交际的场合。
开阔的交际大厅。
四周人来人往，大多是老校友，还有北城参与捐献的名流。
开场舞过后，很多人兴趣来了，会上前跳一曲。
黎向晚酒精过敏，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酒了，她就那么坐在一旁喝果汁，直到裴修远过来邀她跳舞。
她摇摇头，刚想要拒绝。
在看到白雅盯着她的那一瞬，直接将手递给了对方。
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对方带入了舞池，裴修远垂首，黎向晚抬头，两个人从远处看上去，俊男美女不能再过登对。
不远处的休息处，有男人冷冷得看着这一幕，面色阴沉到骇人，眼神犹如淬了寒冰。
带着女伴从他身边走过，随之落座的傅西洲淡笑，“你打算把手里的高脚杯，就这么捏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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