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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好，都是我。”
江尹晟痛苦地说着，猛地瘫倒在手术台旁，“对不起！”
“尹晟，说了不怪你。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们……反倒是我们，亏欠了你太多。”
江爸爸声音沙哑着，“尹晟，我跟你妈妈，或许撑不过去了……可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自从你被他们带走之后，我每天都会想到你，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之中。爸爸知道，那件事带给你的伤害，很深很深，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你……”
“爸爸这辈子，做得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把你送了出去，爸爸该死……真的该死！”
“不要再说了！”
江尹晟的眼眶红了一圈，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能死，我要你活着！如果你就这么死了，别想我会原谅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尹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江爸爸虚弱地笑着，“爸爸也不求你原谅，只希望……在临死前，能听到你叫我一声爸爸……”
看着他期盼的眼神，江尹晟饶是个倨傲的硬骨头，鼻子也骤然一酸。
喉咙滚动了下，他颤抖地喊出一个字，“爸……”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这个寂静的手术室里，格外的清晰。
“嗯。”江爸爸动容地应了，眼里闪烁着泪花。
这个称呼，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听到了。
他深深觉得，再一次听到儿子这么叫自己，让他马上去死，他也心甘情愿了。
“尹晟……”
这时，江妈妈的声音虚弱地传来。
“……”江尹晟有些恍惚地回头，往她的方向看去。
江妈妈戴着氧气罩，虚弱地呼吸着，朝着他一点点地伸出手。
看着那只苍白羸弱的手，江尹晟的眼眶一阵酸胀，好像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要掉下来了，他咬住牙关，握住了江妈妈的手。
“妈……”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也颤抖得厉害。
江妈妈深深地看着他，温柔地笑了，“你终于也肯叫我妈妈了，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
“有什么好高兴的？撑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江尹晟低吼出声。
江妈妈苦涩一笑，眼泪落了下来，“可能不行了啊……尹晟，爸爸妈妈对不起你，可是……已经来不及补偿你了，真的很可惜……”
“……”
江尹晟喉头剧烈地滚动着，有些说不出话。
他很想说，他不要他们补偿了，他只要他们活着！
江妈妈的手摸上他的头，眼神慈爱：“尹晟，我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才那么一点点大，我抱着你，一直不愿意放手。那时，只要看着你在我怀里睡着，就觉得是最幸福的事……”
“不知不觉，你就长这么大了。可是，你小时候的模样，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你刚睁开眼睛的样子，刚学会走路的样子，刚学会说话的样子……我都记得。”
“别说了，别说了……”江尹晟垂下头，肩膀开始轻微地抽搐。
这些他都不想听，只想让他们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