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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

    女人和玫瑰

    谁纤弱呢

    谁多刺呢

    下午,方可烈照例跷了最后一节课,躺在后园的大树下。

    平时这是他独自沉思的时刻,但今天他和几个兄弟却围坐着,神情凝肃,计画着今晚的攻击行动。

    就在放学的钟声响起五分钟之后,他们已拟定好了策略,便要起身前往战场。但是阿亮和勇仔这时突然跑过来,喘着气说:

    “大哥,不好了,事情麻烦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张进忠问。

    勇仔只会喊:“冷静冷静”

    阿亮则帮他说完了话:“他们把冷静抓走了!”

    方可热心中一阵颤抖。“谁抓走她的?”

    “就是山海帮那一群!”

    “怎么会找上她?”方可烈自言自语着。跟冷静有关的事,他就会失去平时的推理能力。

    “大哥,你今天下午做的事,早就传遍了学校,现在人人都知道冷静是你要的人,她的身价自然不同啦!”阿亮解释道:“山海帮那群人八成也听到了消息,才会拿冷静来要胁我们。”

    “原来是我害了她”方可烈紧抓着阿亮的袖子,微抖的手臂说明了他的激动。“混帐!为什么不看好她”

    “大哥,他们有二十几个人啊!我和勇仔只想到先来通报你而已!”

    苏奇康听了,向方可烈说:“大哥,事不宜迟,就此一并解决吧!”

    “对!我们跟他们没完没了!”

    “敢抢大哥的女人,岂不是把我们白沙帮看扁了!”

    每个人都说得义愤填膺。此刻,这场战争除了争夺地盘之外,更是攸关荣誉的大问题。

    “大哥的女人”这五个字让方可烈回过了神。他深吸一口气,宣布说:

    “没错!冷静是我的女人,从今以后,你们都得叫她大嫂!谁敢动她,就等于是向我们宣战,我们非救回她不可!”

    “是!”大伙儿齐声喊道。

    “出发!”于是,一伙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山海--这是一个纯朴的小村庄,既靠山又靠海,农业和渔业都是村民维生的方法。村里的人们看来都很悠闲自在,晒着萝卜、喂养鸡鸭、叫卖渔产,眼神里净是安居乐业的恬淡。

    但阳光的气息、年轻的热血,却还是无法抑制的。

    眼前,就是两派人马的对峙。

    黄昏的海滩上,海风阵阵吹来,扬起了这群男孩子们的衣袖和短发。

    山海帮的头头孙震东,吐了一口香烟,慢慢开口:

    “想必你们也知道,冷静在我们手上,不过我不会拿她来威胁你们。只是我们两帮的事情迟早要有个解决,上次你们仗着人多就想摆平我们,这也是有欠公平,现在我只要求单挑,一对一,我和方可烈!”

    “一战决胜败?”苏奇康总是负责打交道。

    “没错!输的一方任凭胜利者处分。”

    “那冷静呢?”苏奇康又问。

    “她在我家,一点儿事情也没有,不管输赢,我一定会把她还给你们,只要你们承诺不以多击少,我保证不动她一根寒毛。”

    “什么话都不必多说了,直接动手吧!”方可烈冷冷地下结论道。

    孙震东用脚踩熄香烟,冷笑道:“够爽快!”

    两人一个脚步向前!手臂马上纠缠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的,互不相让。一开始还是平分秋色的局面,因为一个是想报灭帮之仇,一个是想拯救心上人,自然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但是方可烈早上已经挨过五人的围殴,伤势不轻,所以孙震东慢慢占了上风,故意攻击方可烈的伤处。

    当他踢到方可烈手上的伤口,让方可烈陡然想起冷静为他包扎的景象,心底热流泉涌“啊--”地一声,猛然向孙震东扑去,狠狠地压在他身上扑打。

    “把冷静还给我!还给我!”一想到冷静现在可能面临的境况,他就像头受伤的野兽,不顾性命般豁了出去。

    他一拳接一拳地打在孙震东身上,眼看几乎就要出人命了。

    “大哥”勇仔看了喃喃喊道。

    其它人也呆了半晌,没想到大哥对冷静如此珍视,那发了疯一般的神情,就连他们看来也颇受震撼,更别说是山海帮那一群人了。

    “大哥,够了!”苏奇康见情况不对,连忙向前制止。

    但是方可烈哪听得下他的劝告,仍然不断地挥拳,甚至差点打到苏奇康。

    “快来帮忙,拉住大哥!”苏奇康高声喊着,兄弟们马上往前拉住方可烈。

    “放开我!妈的!我非宰了这家伙不可!耙碰我的冷静,我教你绝子绝孙!”

    方可烈被弟兄们拉开,仍然不断挣扎。

    “大哥,你冷静点!”

    “冷静在他手中,你教我怎么冷静?”他睁大了眼,还想再向前拼命。

    “大哥,你已经赢了,我们可以去接大嫂了!”苏奇康在他耳边喊道。

    这话总算让方可烈静了下来,喘了几口气。“放开我,我没事了。”

    看他一脸火爆,兄弟们虽然还有些犹疑,但仍是听话地松开了他。方可烈走向孙震东,说:“你心服了没?带我去见冷静。”

    孙震东也是个血性汉子,抹了抹鼻血,微笑说:

    “你倒是个痴情种子。好!看在这一点分上,我就服了你!”

    他勉强站起,但显然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旁山海帮的小翟拼着却不敢上前帮忙,深怕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

    方可烈用眼神示意。“勇仔。”

    “是!”壮硕的勇仔马上扶起孙震东,让他搭在自己的肩上。

    “谢了。”孙震东这句话是对方可烈说的。

    街灯已经一盏盏点起,衬着沉默的黑夜,他们沿着台阶一步一步走向山上,沿路没有什么人迹,村民们在这时大多在家里用晚餐了。

    目的地是一家新建的住宅,孙震东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一行人便穿过小花园,来到后面的仓库。

    “就在里面,有两个小翟拼着她。”孙震东说完之后,却疑惑地看看四周“咦?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就在此时,仓库里传来撞击声和哀嚎声,方可烈马上抢过钥匙打开仓库大门,里面是一片昏暗。他大喊:“冷静!”

    苏奇康打开电源,灯光一亮,他们便看到一幅可怕的景象。

    “妈的!你装什么圣女!”一个穿白衣的男孩伸手拉开冷静的衣领,想要强占她便宜。

    “不!”方可烈大吼一声,正要冲向里面。

    在同一时间里,冷静一低腰,闪躲过那双魔手,从地上捡起酒瓶,举起手就使力往那男孩敲去“铿”一声,酒瓶碎了,男孩的白衣也染红了。

    “天啊!”那男孩的表情像是不敢置信,才喊一声,便慢慢倒在地上。

    冷静呆站在那里,衣领已被拉开了两颗扣子,手里还拿着那破碎的半个酒瓶,这时才转过头来,双眼茫然地看着他们。

    而地上横躺的男孩,头上缓缓流出了鲜血,开始不断呻吟着。

    另一个负责看管的小弟,见到大批人马的场面,不禁惊恐地说:“我们只是想跟她玩玩,这都是阿文不好,他喝醉了!”

    “混帐!我有叫你们这样做吗?简直丢我的脸!”孙震东怒道。

    其它人也是愤慨不已,纷纷开骂;但心里更是佩服冷静的胆识,居然能够以那么纤弱的手臂,击倒了想要侵犯她的人。

    “冷静”方可烈忐忑不安地走近她。

    她的大眼直直瞪着他,长发拂在脸上,神色就像快要支撑不住的样子。

    “我来了。”他拉起她的手,将酒瓶丢到一边。

    她的嘴角似笑非笑的,然后不发一声地倒了下去。

    “冷静!”他大声呼喊,但她已经闭上眼睛,无力地昏倒在他怀里。

    方家大厅,紧张的气氛弥漫。

    “大哥,大嫂还好吧?”守在门口的阿亮代替兄弟们问道。

    方可烈和医生刚从房里走出来,交代张进忠送医生出门。

    “医生给她打过针,也开了葯,放心吧。”

    “那就好,我们都担心死了。”勇仔说。

    “大嫂不是普通的女孩,我相信她会安然无事的。”苏奇康难得夸赞别人,这时也忍不住夸了。

    “对啊!她真的很不简单。”

    “我都有点崇拜她了!”

    说起仓库的那一幕,兄弟们都异口同声地夸赞,让方可烈听了,眉头也稍微舒展了一些。“回去吧!我会照顾她的。”

    “是,大哥要好好对大嫂哦!”“以后我们绝不会让大嫂受难了!”

    等到他们都离开了,他才轻轻走回房中,坐在床前凝视着沉睡中的冷静。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那么傲气又冰冷,行事更是刚烈,他不禁疑惑她是否有软弱的一面?

    唉!好想看看她微笑的模样,好想听听她温柔的细语

    突然她不安地动了一下,他随即握住她的手,专心地看着她。

    冷静长长的睫毛终于眨了一眨,逐渐又将这世界收入眼中,而她所辨识出的第一个东西,便是方可烈。

    “你还好吗?”方可烈关切地询问。

    她不出声,只是坚定地挣脱他的手,然后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已换了一套洁净的男用睡衣,不禁又抬起头瞪住他。

    她脸上逐渐浮现的红晕让他看傻了眼,没想到脸红的她会是如此可爱动人--眼睛也特别晶莹闪烁。

    但是当她伸出手,就要打他一巴掌时,他赶紧收回心神,握住她的手说:

    “别慌!是我请我奶妈帮你换的,我可是什么也没看到。”

    “你”她的胸膛微微起伏,仍有余怒。“放开我。”

    她的手如此细滑,他怎舍得放开呢?反而呵护在手心里说:“我不放。”

    “你好大胆!”她气坏了,瞪着他的样子像要把他剁成碎片。

    方可烈低沉地笑了,忍不住逗她说:“你再气也没用!这里可没有酒瓶哦。”

    冷静闻言更是恼怒。“那都是你害的!”她抓紧自己的衣领,彷佛又回想起那一幕丑恶的画面。

    他明白她仍然心有余悸,于是疼惜地拉她入怀。

    “我不会让你再碰到那种事了,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她彷佛僵住了一样,任他拥抱了几秒钟以后才清醒过来。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我跟你又没有任何关系,你居然敢说这种话!”

    他轻轻放开她一些,抵着她的额头说:“你和我现在已经关系匪浅了。”

    “胡扯!”她迸出一声咒骂。

    “你可知道山海帮的人今天为什么掳走你?”

    “他们说什么我是你的”她说不下去了。

    方可烈盯住她说:“除了山海帮,还有白沙帮,甚至全校、全恒春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方可烈的女人。”

    “我这个当事者居然最后一个才被通知。”她冷冷地嘲讽道。

    他亲吻了她额前的秀发“这是你我的命运。”

    “我才不信这一套。”她说着便要推开方可烈,却换来他更为有力的禁锢。

    “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如果你不接受我的保护,随时会有人来找你麻烦,拿你来威胁我,我不希望你再受这种苦。”

    “你早知道会变成这种情况,所以才故意拿手帕还我,又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平静地指出他的诡计。

    “聪明的女孩!”他又笑了,跟她在一块总忍不住想笑。

    “你可恶透顶!”冷静明白用体力斗不过他,只能用眼神控诉。

    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

    “对这件事,你要负起最大的责任,谁教你今天早上要帮我疗伤呢?”

    “我”她愣了一下。“那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我只是日行一善。”

    “不!”他摇了摇头。“不是每个人都会那么温柔地上葯,还用手帕帮我包扎,不是每个人都敢叫我闭嘴,却又脸红得那么可爱。”

    “你你”她霎时无话可说了。

    见她又咬紧下唇,方可烈马上伸手去抚摩。“别这样,别咬疼了自己的嘴唇。”

    她慌张躲开。“不关你的事!”

    “你的嘴唇是要让我亲吻的,我不准你咬伤了它。”

    她瞪大了澄澈的双眸,几乎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你在作梦!”

    不知为什么,看着她生气的小脸,他却更想怜惜她、逗弄她,于是他低下头凑近了她。“或许吧,那我宁愿不要醒来。”

    冷静还搞不清楚他的动机,也不晓得应该要闪躲,就已经被他堵住了双唇,深深切切地吻了下去。

    方可烈将冷静压在床上,让她无处逃开他的怀抱,嘴唇则强硬地压住她,让她只能发出模糊的抗议。“唔唔”他明白她只是一时傻住了,等会儿势必要激烈挣扎,于是便乘机侵入她的口中,掬取她芳香的气息和温暖,毫不厌倦地舔弄吸吮,像要把她整个人吞下一样。她是这样的甜、这样的柔,让他心神漾漾不已;他发现自己水远也吻不够她。

    冷静的小手不断捶打他的背部,但他一点也没有疼痛的感觉,到后来,她累得放弃了,虚软的双手垂在他背上,彷佛轻轻拥抱着他一样。

    他终于离开她的嘴唇,发现它们又红又肿。“糟糕!我太用力了,疼不疼?”

    她微微喘着气,心底还无法接受自己和他接吻的事实。

    “你太过分了你这样跟那两个混蛋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你是我的,他们碰你就该死,我碰你就是应该的。”方可烈得意洋洋地说。

    冷静听了不禁为之叹气。“你不讲道理,我没办法跟你说话。”

    “是你让我忘了该讲什么道理。”

    他又低头要吻她,但她这次有了防备,连忙转过头去,他扑了个空,便吻上她洁白的颈子。“好香!”

    他洒下一连串雨点般的吻,害她不禁瑟缩地发抖起来;但他还是不放过她,又亲又咬的,留下细碎的红色吻痕。

    “不要!你这小人!我不要留下那种痕迹!”她气得快昏了,拼命躲避。

    “我偏要!我要每个人都知道这是我的印记,我在冷静身上留下的印记,代表着她是我的!”

    看到方可烈狂乱得眼,她反而有些退缩。“你别乱来,你敢对我做什么的话,我就咬舌自尽给你看。”

    “乱来!?我不是吻过你了?你没有什么反应啊!”他的手指不住流连在她唇上,透露着一股深沉的欲望。

    “你吻我无所谓,但是再进一步的话,我绝不会原谅你的。”她正色说。

    他闻言而笑。“这可是你说的,其它的不能做,但是可以吻你?”

    他分明是故意挑她的语病,冷静气得嘟起樱唇。“你根本是个无赖!”

    “没错!而且我赖定你了!”说着,他又作势要吻她。

    “不要”

    然而,她的拒绝还是淹没在他热烈如火的吻中了。

    不晓得过了多久,冷静觉得自己的肺部像是快要着火了,方可烈才松开对她的箝制,让她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喘息。

    他的体温高得吓人,简直就要烫着了她。“放开我,你好热”

    他微微一笑。“我流汗了,我很容易流汗的,尤其是在兴奋的时候。”

    冷静决定不去理会他话中的暗示,只坚持道:“走开,离我远一点。”

    “讨厌我的味道吗?”方可烈逼近她问。“可是我却好喜欢你的味道,一点都不想放开你,我要一直闻到你的香味。”

    他这番话让她羞红了脸。“我讨厌你,一切都讨厌。”其实,他的汗味并不会让她讨厌,反而还觉得有种男人特有的野性魅惑。

    他听了一点也不生气,还好玩地说:“我偏要抱紧你,让你受不了。”

    “我”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境况。“我要回家了,我爷爷奶奶会担心的。”

    他轻咬着她的耳垂,低声道:

    “我已经打过电话给他们了,我说你在我家作客,他们还很高兴呢,就算你要留下来过夜也无所谓。”

    “你当你自己是谁!?”她看不惯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方可烈耸耸肩,不在意地说:

    “我?只是白沙帮的帮主,有个县议长父亲,大法官母亲而已。”

    其实这些事人人都知道,只是冷静一向不问是非流言,所以连方可烈的身分地位也不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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