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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颢煊稍微凝敛鹰眸，侧首对一旁李凯低声交待了几句，然后便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了。
自从将老六培养为自己的心腹之后，哪里有祁振川的地方，哪里就有老六的身影。
推门进去，果然看到坐沙发上的老爷子和站在一旁的老六。
昨晚才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今天就碰面了，这种情形，祁颢煊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打招呼……
淡然地从沙发前走过，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昨晚那么晚睡，今天还起这么早？”
他没有叫人，现在，总觉得有些叫不出口了，在祁颢煊的眼里，眼前老人似乎不是他的爷爷，而这个老人，也从来没有将他当孙子看待过……
他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一个很有趣却又很冷漠的词儿——人贩子。
对，他突然觉得，老爷子就像个人贩子一样，而他，便是老爷子手里随时可以卖出去的孩子，只要对方出的价能满足老爷子的胃口……
“哼！”祁老爷子恼愤地“哼”了一声，手里的拐杖也随之在地上重重敲了一下，灰白的双眉发怒地向上挑起，昏花的老眼瞪得分外大，“你要是但凡懂事点儿，我昨晚需要折腾到那么晚才睡下？今天早上需要这么早就起来？”
“你小子，就不能听说些么？”忽然，祁老爷子的语气骤然软了下来，像极了一个关爱自己小孙子的爷爷一样，慈爱而无奈的看着祁颢煊继续说道：“颢煊啊，爷爷已经老了，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可以为你和天耀集团操……心的了，不管爷爷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为了天耀集团好，你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连这点儿都不懂？”
不管老爷子的态度是强硬还是示软，祁颢煊都不为所动，无动于衷地坐在电脑后，时而垂首看两眼摆在他办公桌上的文件，时而随意的斜瞟老爷子两眼，也不说话。
办公桌与沙发的位置，隔得并不远，老爷子无需戴老花镜也能看得到他，只是浑浊的眸光里，总感觉还掺着什么东西在里面。
祁老爷子缓缓抬高头颅，双目与老六对视一眼，下一秒，便见老六从一旁的矮几上拿了份早餐出来，像经过最严格的管家培训机构培训过的一样，一丝不苟地，动作和态度都无挑剔地将早餐摆到祁颢煊面前，然后又恭恭敬敬地退到一边儿。
大班椅上，祁颢煊不动声色，依旧是散漫随意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没有看到老六的动作一般，也不看那早餐一眼。
祁老爷子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早上过来的时候，想起你最喜欢吃解放路那边凤娘茶餐厅的油条和菜干烧骨粥，就顺便给你带了份回来。”
大约是这样的话，从来没在他们祖孙之间上演过吧，祁老爷子脸上每条皱纹都呈现着别别扭扭的不自然。
别人吃油条都喜欢配豆浆，可是祁颢煊却独独喜欢解放路凤娘茶餐厅的油条和菜干烧骨粥，第一次跟妈妈去那里吃的时候，他觉得油条配菜干烧骨粥，简直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