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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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微微点头。“在我看来，差不多是同一回事。你最好还是回去睡觉吧。还有你，诺兹多姆？终于肯把头从沙子里拔出来了？你难道不记得，这里谁是最强大的么？就算你们三个一起上也打不过我的！”

    “你的死期到了！”闪着金光的巨龙怒道，同时，他宝石般的眼睛也放射出耀眼的光芒。“来吧！成为我那些收藏品吧！”

    死亡之翼不屑地喷了一口气。“你呢，玛里苟斯？难道你没有什么要对你的老朋友说么？”

    作为回答，那条冷冰冰的蓝龙张开了他的巨口。一股冰流从中射出，准确地刷过了死亡之翼的身体。然而，冰粒甫一接触那条恐怖的巨龙，就变出了数以百万计小蟹般的寄生虫，这些虫子死命地要把宿主的鳞片和肉都撕扯下来。

    死亡之翼哼了一声，酸液便从他身上的那些火红色的纹路中喷射出来。玛里苟斯放出的虫子们在一瞬间内就几乎全部死光，只剩下少数的几只了。

    黑龙熟练地用爪子从虫子中拣出了一只，然后一口把它吞了下去。他对面前的几个敌人微笑着，露出了一排锋利的牙齿。“既然如此，那你们的下场就该和这虫子一样”

    他发出一声震天撼地的怒吼，纵身朝对手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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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打不过他！”克莱奥斯特拉兹愤愤道。他和罗宁正在慢慢飞近正在受到攻击的兽人车队。“他们打不过的！”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去送死呢？”

    “因为他们知道是时候作最后一搏了，不管结果如何！他们宁愿离开这个世界也不愿看到它在死亡之翼的残暴统治下痛苦地死去！”

    “我们没办法帮帮他们吗？”

    红龙以沉默回答了这个问题。

    罗宁看了看前方的兽人们，开始考虑自己的活命问题。假使他成功地从耐克鲁斯手里夺过那个神器，他又能拿多久呢？再说，拿着那个神器有用吗？他到底能不能用它呢？

    “克拉苏——克莱奥斯特拉兹，那个圆盘是蕴含着巨龙们的力量吧？”

    “没错，除了死亡之翼的力量。那就是为什么神器的力量无法束缚住他的缘故。”

    “但他自己不能用是因为其他巨龙在上面施了一些法术吗？”

    “是的”红龙回答道。

    “那你知道那个圆盘能做什么吗？”

    “很多事情。但是无一能直接或者间接地影响到死亡之翼。”

    罗宁皱起了眉头。“那怎么可能？”

    “我的朋友，你接触魔法多久了？”

    法师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不自然。在所有的技艺当中，魔法的确是最容易自相矛盾的。它本身遵循着一定的规律，然而这些规律在极端的情况下却经常会改变。“我明白了。”

    “守护巨龙们都决心死战了，罗宁！如果你能够夺回恶魔之魂，你不但能让我的女王重获自由，而她也肯定会去帮助他们的。而且你还能得到最终摧毁那些部落残余的本钱！假如你能学会恰当地使用恶魔之魂，那么它肯定能为你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做，不过他知道这么一件神器肯定能拿来对付兽人的。“但是要学会怎么用，恐怕得用上一段时间！”

    “兽人们是无师自通的！而虽然我不是守护巨龙，但我觉得我能够教会你的！”

    “前提是我们都能活下来”法师小声嘀咕道。

    “没错，关键就在这里。”显然，龙类有着出众的听力。“啊，那个兽人就在前面！准备好了！”

    罗宁蓄势待发。因为害怕被恶魔之魂攻击，克莱奥斯特拉兹不敢飞得太近，而这就意味着，尽管神器就在附近，但罗宁还是得冒险用魔法接近那个兽人指挥官。他曾多次在激烈的战斗中施法，但这一次他却不再是信心满满的了。红龙也许能够帮上一点忙，但是在这么接近那个神器的地方，他的法术恐怕还比不上法师。

    “准备好”克莱奥斯特拉兹迅速降低了飞行的高度。

    “去吧！”

    罗宁深吸一口气，迅速念出了那个咒语——然后突然地出现在了一架车子的上空。

    一个兽人御手正好抬头，却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空中落下来的法师。

    而罗宁正好落在了他的头上。

    两者的激情碰撞减缓了罗宁下落的势头，不过那个兽人可不怎么好受。罗宁麻利地把昏过去的兽人推到一旁，然后到处寻找着耐克鲁斯的所在。

    跛腿的兽人指挥官仍然坐在马背上，他的目光锁在了正在往回飞的克莱奥斯特拉兹身上。他高高地举起了发光的恶魔之魂——

    “耐克鲁斯！”罗宁喊道。

    兽人往他这边看了过来，而这正应了法师的心意。现在红龙可以趁此机会逃出耐克鲁斯的射程了。

    “人类！那个法师！你不是已经死掉了吗！”他阴沉的额头出现了一道道皱纹，脸色十分难看。“好吧，那么你很快会再死一次的！”

    他把神器对准了罗宁。

    法师迅速张起了一个护盾，祈祷着耐克鲁斯这一下不会比火傀儡的烈焰更可怕。和克莱奥斯特拉兹不同的是，巨龙们并没有给予他额外的力量。不管怎么说，当时红龙的身体几乎完全崩溃了，而且他们还需要留力去对付死亡之翼。罗宁的生存希望只能寄托在自己那有限的能力上面了。

    一只由火焰构成的大手朝法师抓了过来，企图把他包在手心里。然而，罗宁的防护盾依然坚挺。火焰之手从那肉眼刚好能分辨出的防护盾上反弹回来，却恰好吞没了一个兽人战士，而这时他正要将一个矮人的头砍下来。兽人只发出了一声短暂的尖叫，就变成了一个火团倒了下去。

    “这些雕虫小技保不了你多久的！”耐克鲁斯咕哝着。

    突然，车子下的地面开始了颤动，然后崩裂开来。就在车子和拉车的畜生们一起坠入那个深坑时，罗宁及时地跳了出来。然而他的防护盾也消失了，于是在绝境中求生的法师连最后一点防御的能力都没有了

    耐克鲁斯催着坐骑赶过来。“人类，不管今天我的结局会是怎么样，至少你是死定了！”

    罗宁忙念出了一段短小的咒语。一小块泥巴应声飞到兽人的脸上，并死死地粘在上面，使劲搽也搽不掉。耐克鲁斯咒骂着，竭力想挣开眼睛。

    趁此良机，法师纵身而起，跃向兽人。

    然而，他跳起来的高度不够，只抓住了兽人拿着恶魔之魂的那只手，却没法再把自己拉高一点。尽管依然看不见东西，但耐克鲁斯还是摸到了罗宁的衣领，用自己强有力的虎口钳住了法师的喉咙。

    “我要杀了你，人渣！”

    他的手指抓上了罗宁的脖子并开始收紧。既想把神器夺过来，又想保住自己的性命的法师立刻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中。耐克鲁斯的手正在把罗宁的生命慢慢地挤出他的身体，他那可怕的力量让法师大感吃不消。于是罗宁开始施放一个法术——

    突然，一个长着翅膀的身影从耐克鲁斯上空掠过。然后有一个什么东西落在了兽人的背上，把他和罗宁都撞得滚下马来。

    他们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往相反的方向弹开，而紧锁着罗宁喉部的那股力量也消失了。

    头晕眼花的法师这时却被什么人抓住胳膊提了起来。“起来，罗宁，趁他还没有恢复！”

    “温蕾莎？”他盯着眼前这张动人的脸庞，既惊讶又欢喜。

    “我们看到那条龙从空中把你放下来，还看到你施法传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法斯塔德和我想到你可能要帮忙，于是马上就赶过来了！”

    “法斯塔德？”罗宁抬头一看，发现狮鹫骑士正和他的坐骑在上空盘旋。法斯塔德手上没有拿着武器，然而他的吼叫声听起来却像在对战场上每个兽人战士发出挑战。

    “快！”游侠催促道。“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不！”他不情愿地拒绝了这个建议。“我不能走，除非——当心！”

    就在一把巨斧把她要砍成两半之际，罗宁及时地把温蕾莎推开了。一个面上刺青的壮硕兽人再次举起了他的战斧，把目标对准了倒在一边的温蕾莎。

    罗宁做了一个手势，只见那巨斧的木柄突然像一条毒蛇般扭动起来。兽人极力想控制他的武器，却发觉它已经缠上了自己的身体。他突然害怕起来，于是松开了斧柄，挣脱了这把突然活了起来的斧头，头也不回地跑了。

    法师刚准备伸手扶起一旁的温蕾莎，后背上却挨了一记重拳，把他打得扑倒在地。

    “在哪里？”耐克鲁斯碎颅者吼道。“恶魔之魂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罗宁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搞不懂兽人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那件神器当然在耐克鲁斯自己手里呀

    一阵钻心剧痛突然从背后袭来。他只听到耐克鲁斯说“呆着别动，精灵！只要我再用点力，你这个朋友就会像一个果子那样给我踩个稀巴烂！”罗宁只觉得冰冷的金属贴着自己的脸颊。“别耍小聪明，法师！把那个圆盘给我，我或许能饶你一命！”

    耐克鲁斯只给了他极小的活动空间，刚好能让罗宁用眼角看到他。这兽人指挥官的木腿已经抵在了法师的脊骨上，罗宁清楚地知道，只要他再加一点点压力，自己的脊柱肯定会折断的。

    “我—我没有那个东西！”耐克鲁斯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更别说流利地说话了。“我根本连它在哪—哪都不知道！”

    “我没有耐心再听你说谎了，人类！”耐克鲁斯更加用力了。这时他平常傲慢的语气里似乎也带了一丝绝望。“我现在就要那个东西！”

    “耐克鲁斯”一个雷鸣般的声音插了进来。“是你让他们杀了我的孩子们！我的孩子们啊！”罗宁觉得兽人动了一下，似乎在转身。然后只听见耐克鲁斯一声惊呼“不——！”

    一个巨大的阴影朝罗宁和兽人压了过来。一阵热风拂过法师的身体。他只听见了奶克鲁斯碎颅者的惨叫——

    ——然后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就突然消失了。

    罗宁立刻翻过身来，那个把兽人抓走的东西会回来把他也抓走。这时温蕾莎也过来了，罗宁拉了起来，而罗宁这才知道那个巨大的阴影是何方神圣，也才明白那个说话的声音为什么那么熟悉。

    虽然她身上有一部分鳞片已经摇摇欲坠，双翼也笨拙地折叠着，但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仍然能成为一个强有力的视觉震撼。当她昂首朝天，发出充满挑衅意味的咆哮时，周围的群山和她比起来也矮了一截。至于耐克鲁斯，罗宁连他的毛都没瞧见；红龙要么已经生吞了那个兽人，要么就是把他扔到远处去了。

    阿莱克斯塔萨再次咆哮起来，然后才低下头来看着法师和精灵。这时温蕾莎已经准备好自卫了，罗宁却示意她放下剑来。

    “人类和精灵，是你们让我终于能够为我的孩子们报了仇，为此你们将得到我的无限感激。但是，现在还有其他人需要我的帮助，尽管我能帮到的也微不足道。”

    她把目光转向天空，转向那四条正在打斗的巨龙。罗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着伊瑟拉、诺兹多姆和玛里苟斯在和死亡之翼进行着一场似乎是永远没有结果的搏斗。三条巨龙一次又一次地冲锋，但每次黑龙都能轻易地把他们逼退。

    “三对一，但他们还是对他无可奈何？”

    这时阿莱克斯塔萨已经在尝试扇动她的翅膀，准备离开。她停了下来，回答道：“由于恶魔之魂，我们的力量被削弱了一半还多！只有死亡之翼没有受到影响！如果那个神器能够用来对付他，或者我们能收回里面的力量就好了，但都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只能尽力而为，看造化吧！”这时，上空传来了一声能令大地颤动的吼叫。“我必须走了！原谅我必须把你们扔在这里了！谢谢你！”

    说完这些话，红龙女王升上空中，她的尾巴看似随意地摆动着，把周围的兽人都扫开了，却没有碰到一个矮人战士。

    “我们总能做点什么吧？”罗宁四处寻找着恶魔之魂。他知道那个东西一定在附近的。

    “别管了！”温蕾莎叫道。只见她格开了一个兽人砍过来的斧子，一剑刺穿了他的身体。“我们还得保命啊！”但是罗宁全不顾身边正在进行的激战，继续寻找着那件神器。突然，他眼前一亮，视线落在了半埋在一个矮人尸体下的发光物体上。法师急忙朝那物体跑了过去，祈祷着自己没有看错。

    的确就是那件龙族的神器。罗宁带着羡慕的眼光研究着它。朴素而小巧，然而却蕴藏着能够超越任何一个法师的力量，恐怕只有那声名狼藉的麦迪文能例外。如此强大的力量，有了它，耐克鲁斯就可能当上部落的酋长，有了它，罗宁也可以成为达拉然的领袖，洛丹伦所有王国的君主

    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罗宁猛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摒除了刚才的幻想。恶魔之魂似乎有着一种诱惑人的能力，对此他必须小心。

    骑着狮鹫的法斯塔德这时也落下来，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抢到了一把兽人的战斧，而且看起来他已经用得相当熟练了。

    “法师！你还在这里瞎搅和啥？洛姆那帮人可能最后能打赢兽人，但你也不能站在这种地方对着一个垃圾发呆啊！”罗宁没有理他，就像他之前也没有理会温蕾莎一样。要击败死亡之翼，关键在于一定得用到恶魔之魂！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力量有可能做得到？即使是四条守护巨龙加起来也不够。

    他举起那神器，感受着它那无比强大的能量。但他知道，这些能量根本没用，至少不是在目前这种形式下。

    而这就意味着，也许已经没有任何方法能阻止死亡之翼实现他的目标了